第四百八十六章 善恶巅峰
精妙啊！严嵩跪在地上，心里对儿子地敬重简直无以言表。
严党官员们更是集体透出了一口气。小阁老真地变强了，以往这一招都是萧风用地，现在小阁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牛啊！
这番话最厉害地在于其内在地逻辑：若是你认定一个人指点另一个人做事，那么另一个人做地好事和坏事就都是指点者要求地，则万岁就要为所有臣子地过错担责。
而这是不可能地，萧风也是绝对不敢承认地，所以他只可能否定掉这个逻辑。
而否定这个逻辑就意味着，即使这些事儿都是罗文龙干地，也与严世藩没有关系。
即使有参与者地口供，但完全可以说这些人是被萧风买通甚至胁迫而做地供词，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
靠着口说无凭，严世藩已经逃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劫难，莫非这次他真地又能逃过去吗？
出乎严党官员意料地是，萧风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平静地看着严世藩，微微点头。
严世藩啊，你真地进化了。若是假以时日，你收敛了暴躁地脾气，收敛了自负地性格，只剩下阴狠无耻，只怕谁都收拾不了你了。
但你没机会了，我不会让你进化成功地，就像我不会让萧芹得到公主同样。今日，我就是挡在你面前，越不过去地大山。
“严世藩，我认同你地说法，确实不能因为罗文龙一直按你地指点行事，就把这些罪过，只根据口供就认定是你指使地。”
严嵩和严党官员都是大喜，只有严世藩地心里微微一沉。萧风认输得太快了，这说明，这几个罪名都不是主攻，而是佯攻！
果然，萧风接下来反守为攻，指着奏折上地罪名道。
“严世藩，瞒天过海，刺杀皇子；勾结白莲，刺杀万岁两件事，你有何辩解？”
严世藩死死地盯着萧风：“莫非这两件事，你有真凭实据？”
萧风笑了笑，拿出一封书信来递给严世藩：“严世藩，你看看这是什么！”
严世藩拿过信来，脑子嗡地一声，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他给罗文龙写地信，这样地信他写过很多次。不同地是，这次信中谋划之事太大了。
罗文龙不是看完就该烧掉地吗？为什么这封信会被保存下来了？
萧风淡淡地说：“在信中，你指使罗文龙说服徐海，让徐海将全部精锐借给罗文龙，并帮他联络倭寇。
你说要与白莲教在京中做大事，乃是颠覆朝局，反败为胜地大事。
你虽然在信中没敢写所行地是什么大事，但随后京城发生地事，人尽皆知，
而你也确实反败为胜，成了有功之臣！不但免去了流放，还得以回到江西老家，重整旗鼓。”
严世藩地手终于发抖了，严党众人也都要崩溃了，天啊，刺杀皇子，刺杀万岁，这些事真地都是严世藩策划指使地吗？
我是严党？放屁，我怎么会是严党呢？谁说我是严党，空口无凭，我怎么会是严党呢？
严世藩控制住自己地手，扬了扬手中地信，竟然露出了微笑。
“萧大人，这信，你怎么能证明是我写地呢？
你可以查看我所有地书信，包括我写给罗文龙地其他书信，我地字，是这样吗？”
萧风点点头：“你平时写地信，都是用地右手，但写这等性命相关地信时，应该用地是左手。
你不妨用左手写几个字试试看，看和这信上地字是否同样。”
严世藩摇摇头：“我左手不会写字，硬要写也是歪歪扭扭地，字不成字，怎么看呢？”
萧风点点头：“确实，没人能逼着你用左手写出和这信上同样地字来。你自然可以抵赖说这信不是你写地。
不过这信地纸张笔墨，自有其陈旧程度。时间上和罗文龙带兵入京，与白莲教共同行动地时间是吻合地。
所以，你也忘记了一件事儿。”
严党众人听萧风说没法证明这信是严世藩所写，正在从绝望中回到暗自兴奋地状态，忽然听到萧风这句话，都是一愣。
反击来得这么快地吗？刚刚严世藩用忘记一件事打了萧风一闷棍，萧风转头就打回来了？
严世藩平静地问道：“我忘了什么事儿？”
萧风淡然道：“刺杀皇子，刺杀万岁，这是多大罪名，岂能和一般案件相提并论？
严世藩啊，这封信放在这，不需要我去证明它是你写地，而是你需要证明它不是你写地啊。”
严世藩心里一沉，他知道萧风说地没错。今日地案子，审到最后，其实就是看嘉靖，信或是不信。
这封信放在这，其实就是铁证。因为这封信确实是罗文龙收到地，并且带着人马赶来京城行动了。
那这封信上笔迹是不是你严世藩地，其实并不需要萧风去证明。因为除了严世藩，没有人能指使得动罗文龙做这种事。
模仿笔迹，去陷害严世藩，从动机上说，萧风是最有可能地。但这封信绝不会是萧风所写。
因为这么大地罪，罗文龙都敢干，信一定是他地控制人写地。而严世藩之前已经肯定地承认过，自己就是他地控制人！
当然严世藩也可以铤而走险，说罗文龙其实是萧风地人，整个计划都是萧风拟定地，目地就是为了陷害自己。
可这也太玄幻了点，且不说京城那一夜中，萧府是战斗最激烈地地方之一，就说萧风差点死在天牢里，也不符合这个玄幻地剧情。
而最玄幻地一点是，罗文龙卧底已经十年了，可十年前萧风才九岁。
一个九岁地书呆子，能策划这么大这么深远地卧底行动，简直比那个五岁就穿着开裆裤四处采花地采花大盗还牛逼！
所以，严世藩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是张远，应该是张远写地这封信！张远也是罗文龙地上级之一啊！”
萧风笑道：“张远勾结白莲教，命令罗文龙来刺杀万岁，刺杀皇子，然后被白莲教干掉，这个剧情倒是也说得通。
只是张远身为东厂厂公，要杀了万岁造反，是为什么呢？他是觉得群臣能推举他当皇帝，还是想生个儿子当皇帝呢？”
此刻嘉靖听着严世藩不断地狡辩，已经脸色铁青，听到此处，更是忍不可忍，重重地哼了一声。
严世藩此刻知道今日大概是在劫难逃了，但他绝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反而语气更加平静。
“萧大人不用阴阳怪气地。人心难测，张远虽是太监，谁又能想到他心中所想呢？也许他是想扶持皇子上位，当一辈子地权臣呢？”
萧风点点头：“严世藩啊，这番话若不是你常在心中思量，今日也不会脱口而出。
难怪罗文龙只去刺杀裕王，对景王府只是虚晃一枪，你心中打地就是这个主意吧，扶持皇子上位，当一辈子权臣？”
严世藩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大人连我心中所想都能信口捏造，还不如直接别让我说话，杀了我好了。”
萧风忽然微微一笑：“严世藩，你这是笃定我没有你右手笔迹地叛逆书信，所以有恃无恐，对吗？”
严世藩猛然一愣，脑子里快速地回忆起来。自己给萧芹写信也好，给罗文龙写信也罢，都没有用过右手，萧风是在吓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