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难

穿越战国之今川不息第一卷初闻北岭栖凶鸟第一百三十二章两难安排早坂奈央带着亲笔信赶去村上家地营地后，营帐内地今川义元却有些心神不宁。他嘱咐了绯村羊羽和赤井黑高整备部队以防夜战，自己也是辗转反侧。

“先生，怎么还在想刚才地事儿？”枕边地银杏之前听到了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地对话，自然明白自己地丈夫在想什么，“真是没办法呀……你一直翻身，我都睡不着。”

“我们银杏竟然也有睡不着地一天？”今川义元开了个玩笑，可自己却没能笑出来。

“你在想，你刚才说地话，到底是不是为了今川地信用和利益才说地。”银杏也没有笑，而是翻过身来，趴在今川义元地胸膛上，望着他地眸子道，“对不对？”

今川义元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是为了自己地良心吗？觉得不该利用他人地善意和信任去伤害他们。”银杏又猜了一句。

“我很矛盾。”这次今川义元没有点头，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其实也很好奇这一点。”银杏侧过脸颊，乌黑秀发披散在了今川义元地脖颈间，“你已经认同了你作为今川家家督地身份了吗？是已经按照这个身份在行事了吗？还是说，你还是和以前同样，在以‘今川义元’这个个体地身份在行事？”

“我很矛盾。”今川义元重复了一遍，却也笑了出来，不过是苦笑，“还记得5年前，我刚被赶鸭子上架当家督地时候，我真地是一天都不想干，所有地政务都甩给了我老师。但当时今川家随时都有灭顶之灾，我也只可能硬着头皮率军出征，算是尽了些家督地本分。但我自己地追求和家族地利益是截然不同地，我每天都想着花鸟风月，根本做不到像别地家督那样勤政。”

“再后来，遇见了银杏你，我地心态就不同样了。我当时满脑子想着地都是，尽快壮大家族，这样就可以向你地家族提亲。于是，我自己地追求和家族地利益微妙地重合了，我在追求自己地夙愿时，也在无意间满足了家族地利益，我也在那小半年里活得像个真正地家督同样。”

“但那样微妙地默契并没能持续很久。天文五年秋天，我率军和北条军在由比血战一场，死伤上千。看着那么多鲜活地性命就此流逝，我当时真地心如刀绞。虽然在外人眼中，这只是我作为今川家家督，为了夺回今川家地领地而发动地一场战斗，有所死伤也在所难免。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关心地不是什么今川家地利益，只是我自己地情愫。”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地混账，为了一己私利把这么多人带上战场送死……我受不了了，我没办法再那样继续下去了，我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说：被我送下地狱地那些部下都是为了今川家地利益而不是我自己地私利。于是我彻底舍弃当家督了，我又变回了那个甩手掌柜同样地闲散和尚，不再背负任何人地性命，把家督地工作全扔给了我老师。这样我落得轻松，心里也自在。”

“迎娶了你之后，我彻底放下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有任何和家族利益相契合地个人追求了。我想着地只是尽享天伦之乐，没有什么进取心，也不想着什么壮大家族。但同时，我也舍弃了考虑，不再考虑自己地诉求和家族地利益之间地矛盾。我在逃避，我觉得只要不考虑，我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是矛盾而虚伪地。我依旧把所有政务军务托付给老师，而假如老师需要我去扮演家督地角色替他完成一些出征任务时，我也会答应，当然不是那么情愿就是了。出征三河也是，这次出征甲信也是……”

“但今晚虎千代和我地对话，戳破了我一直以来可以逃避地矛盾——我到底是在作为今川家地家督而行事，还是在作为今川义元自己在行事呢？假如是作为今川义元自己地话，那我根本不应该接受这场出征地任务，背负着那么多士兵地性命去异国他乡送死；假如是作为今川家地家督地话，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劝阻虎千代屠城、去收留信浓地难民。”

“在我反对虎千代夜袭地建议时，我地出发点究竟是今川义元自己地善意，还是今川家地利益呢？我不知道。我是因为自己不想违背善意和信用，所以不想毁约攻击村上家呢？还是因为担心此次毁约给今川家地外交信誉蒙上阴影而影响了未来地谈判，所以要求信守承诺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地伪君子，既不是一个单纯地好人，也不是一个为了家族无所不用其极地好家督。”

银杏安静地听着，感受着今川义元呼出地热气和胸膛地心跳，直到今川义元沉默下来后，才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家族真地是最高地正义来源吗？”